难归平遥

莫求全

杏花村(二)

非原剧剧情,这里的杏默也有他们的迷茫和不自信。

“苍离,这样的我还算是个医生吗?”

“杏花,代我走吧。”

内有原创村民乱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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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.

无论眉眼唇鼻,一呼一吸也都是像的。只是现下双目紧闭,不得知这眸子可也是红如鲜血的?

冥医长舒一口气,“画中仙”三个字便顺着他的呼吸,轻飘飘地落了地。

早已过了戌时,村人各自还家,只留了一个青年帮着善后。青年收好了药箱正拎进屋来,才掀开门帘,就见冥医面色沉重地看着那方安顿好了的人,还以为是多厉害的病,便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冥医师傅,这人的病很棘手吗?”

下意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冥医压低了嗓音:“我们出去说。”掀开门帘,青年随冥医出了里屋。来到厅堂,冥医招呼着青年过来坐下:“劳累过度而已,无碍,休养几天便可。看你的样子,是有话对我说?”

山里的夜风,慢说秋冬,便是盛夏也是有些凉的,倒不至于冷得凛冽。也许是坐在了风口上,青年觉得一阵寒意顺着脚底板攀上身来,冻得他手指发僵。接过冥医递来的水,感受着杯子传来的温度,青年缓过劲儿来:“冥医师傅,您可看过本村村志?”

“村志?”冥医摇摇头,“那倒不曾。怎么了?”

果然,冥医师傅并未被村长纳入本村之中。既已过三月之期,村长却仍没有动作。今日又多了一人,不知祭祀之时,又会是谁?青年叹气:“山雨欲来,如今师傅身边恐要多一人了,还望您多加小心。”

冥医听得云里雾里:“我不太明白,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。

不知该怎样说,青年缓缓松开了些紧捏着茶杯的手:“冥医师傅,我想,或许活着不如死去自由。”

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,竟谈及生死。冥医隐隐觉出危险来,方要询问,却被一声呵斥打断:

“什么混话!”

话音未落,老者拄杖缓步跨入厅堂:“莫要胡闹!这么晚了,如儿还在家等着,你也该回去了。”

老者说话慢条斯理,却教青年脸上的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,满杯的茶水被他颤得洒了些到手上,也不敢擦拭,绷紧了全身,放下杯子点点头,匆忙冲了出去。

屋内便只剩冥医二人。

 “云桦!”冥医看着青年白了脸色地跑出去,便更加讶异。转过身来请老者入了座,“村长,您这是——”

顺着冥医的手坐下,村长笑了笑,道:“冥医师傅,老朽听说了下午发生的事。既入了我村,便受我村庇护,医治这人需要什么,您只管提,若是需要人手,那老朽明日便叫人来。”

这边冥医再道了次奇怪,村中生活安定,不像江湖上刀光剑影,却仍有人受伤,倒也不见村长这般积极。

“村长心善,只是这人毕竟没有什么大病,不过是气血不足又加劳累过度,养上几天也就无碍了,哪里用得了什么人手。何况眼下正是农忙时候,实在不必人来。”

村长不忙回答,只是摩挲了拐杖手柄许久才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随您吧!只是若有需要,务必来找我。”站起身来,四下看了看又道,“您家还没做饭吧,那一会儿我让二丫头送过来些。”

冥医也随着站起身来连连摆手:“不必,不必,我—— ”

“这您就不用推辞了。天色已晚,老朽便不打扰您休息了,您留步。”不待冥医说什么,村长转身离去。

“那,您慢走啊!”目送村长佝偻着身子颤巍巍地走远,冥医的目光一沉。

医者一者,一人一生之事,人人一生之事也。看多了世态炎凉、人性腌臜,面对这莫名的人间温情总会留有一丝疑虑。何以村中之人竟会对我们这些外来者如此热情?

虚掩上大门,冥医为自己的小人之心“长太息”。

且走且看罢。

 

回到里屋,床上躺着的人仍是满面尘土,大概是倒在刚淋了雨的地上,教那人清秀的脸上斑驳了块块泥灰。冥医实在看不过眼,便走到院中,从井里汲了些水来,打算给他擦洗干净。

即便是夏夜,刚打上来的水也是凉得刺骨,那人一皱眉,吓得冥医僵着手悬在空中,动也不敢动。等了一会儿,看他依旧紧闭双眼,显然还没到醒的时候,冥医便放下心来,放肆大胆地瞧了个够本。

真是画中仙?

绿色的头发倒是与画上的一般顺长浓密,却不似画中那般飘逸,几缕刘海凌乱地伏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。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被划破,线头漏在外面支着。

如此颓败不堪,哪有画中的神采奕奕?

转身搬来椅子放在床边,又给那“画中仙”切了次脉,冥医方踏实坐下。拄着手肘,冥医抬手比划着眼前人漏在被外的衣料上的花纹胡思乱想,竟实打实地将这昏迷的人当成了神仙。

画中仙啊,我想问问你,师父、万兄弟、小光他们在底下过得如何。也不知是不是要预备着冬衣,小光长大了,今年的冬衣要买再大一些的才合适……

念着念着,冥医卸了力道,手指上挂着的布晃晃悠悠,终于掉在地上,人也伏在床边沉沉睡去。

烛火摇晃,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眼。

 

“冥医师傅!我给您送晚饭来啦,您快——”伴着一道童声,村长口中的二丫头“吭哧吭哧”地提着食盒,连门帘也不必掀,就这么钻了进来。那孩子比食盒也才高个半头,还未等她说完,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。

冥医师傅趴在床边睡着,那外乡人却醒了过来,正倚着床头示意她小声。

赶紧住了嘴,小姑娘怕对方以为自己不懂,又使劲儿点点头。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,踩着椅子才将饭菜摆在桌上。二丫头转过身,朝着那外乡人指指冥医,又指了指食盒,见对方点头,才跳下椅子退出房去。

就着门上挂着的灯笼光亮,二丫头替冥医掩上大门,咧嘴笑道:“狗儿,我可看清楚了,真是仙人哥哥!村里别的人不知道,我可清楚,河边石碑上的仙人哥哥和冥医师傅床上的人一模一样!”

她回身拍了拍趴在门外望风的大黑狗:“走吧!有仙人哥哥照顾冥医师傅,他不会一个人了!”

大黑狗起身蹭了蹭小主人的手,甩甩尾巴跟上。

一高一矮往家赶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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